我为什么只做语音咨询：一个容貌焦虑的性咨询师
我脸上有一道疤痕，是做手术留下的。那年6岁，手术是为了取出脸上的一个恶性肿瘤。现在两边脸是不对称的样子，还能明显看到一道疤痕。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不肯作为鸟鸟露面、只做在线的语音课程和语音咨询的原因。
我怕听过节目的人，无法接受鸟鸟的样子是这样的。
也怕被评判，她这样也能去约那么多人，做那么多离经叛道的事？她凭什么？
是的，我凭什么呢？
——但不正说明了，不管我的样子如何，我都能按照自己内心的样子去生活，约会，相爱，做爱，做咨询师，做性教育博主，做女人，做妈妈，做有爱的人，做被爱的人，做人……么？
写出上面这段话，尤其是第一句话，原来只需要几秒钟啊，但为了攒足说出这句话的勇气，我都不记得自己花了多长时间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大概7年前，Jess告诉我，她去试了一次催眠引导，引导师为她录下了她被催眠后说的话，其中一句是：
“鸟鸟，不要去整容。”
她发给了我，整整9个小时的录音，里面竟然出现了这样一句（看起来无厘头的）话。她在为我担心，尽管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自卑，而且觉得我没必要自卑，但她知道我内心那些恐惧，那些觉得自己不够好、不够完美、不值得被爱的恐惧。这种知道，就是一种爱。
我没听，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的这个好意。
今年某一天，我发消息给Jess，说我决定要走出去，做线下活动，去面对人。
她说，很为我开心，一直以来觉得我怀揣着巨大的宝藏，却要假装自己一无所有；明明是王者，却要假装青铜去生活。因为——
「我们最深的恐惧不是我们不够。我们最深的恐惧是，我们的力量是无法衡量的。最让我们害怕的是我们的光明，而不是我们的黑暗。我们问自己，‘我是谁，才能变得聪明、美丽、有才华、出类拔萃？’实际上，你又是谁，不能成为那样的人？你是神的孩子。你这么小气，对世界没有好处。缩小身材以免其他人在你身边感到不安全，这没有任何启发性。我们都应该像孩子一样闪耀。我们出生是为了彰显我们内在的神的荣耀。这不仅仅存在于我们中的一些人身上，它存在于每个人身上。当我们让自己的光芒闪耀时，我们不自觉地允许他人也这样做。当我们从自己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时，我们的存在自动地解放了他人。」
我被她这些话激动着，跳跃着，仿佛马上要纵身跳下悬崖，去成为一个会飞翔的自己。
但我还想等一等。
因为，也许还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风险？也许还可以再为那一天多做一点准备？也许……
也许也许也许，我只是又开始怕了。
Jess不可能真的懂得我躲起来是在躲什么，她不曾面对过那些质疑的目光，她不曾遇到过那些不友善的事情。她离我太远了，她的鼓励和爱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想飞的心，在很短的时间里，慢慢地熄灭了。
多少次，我在做咨询时，听到女孩和男孩们为自己的外貌等等而焦虑，我想跳出来说：“我们现在视频吧！你可以看到我的样子，也许对你来说会有一些帮助！——你会知道不管外貌如何，都阻挡不了你按自己想要的那样去生活！”
但我没有。
我记得一个女生，来谈她因为外貌而被同学们边缘，我想告诉她，我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我知道那有多么孤单多么无助！但我没有，仍然和她一起去重新建造了她的世界，在她的世界里，去面对她的困境。
仿佛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从那个故事里离开的无关的人。
但我明明看到，自己从同样的故事中跋涉而来，想要真的走进她的故事里，和她在一起。
能够治愈人的，不只是咨询，还有同样故事的相遇——如果我告诉她，“我也一样”，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个超出咨询的一种支持，是一个来自现实世界的互相看见。
这种真实的相遇，也许能为她在现实中拓宽一点安全的边界，让她知道现实中也有很多能让你感到安全的东西。
但我放弃了。比起把自己赤裸裸地打开，继续躲藏显然更容易。
可是，只要那种“出柜”的冲动出现过一次，它就会在你的心里不断地弹窗。
问你为什么不以真面目面对如此信任自己的来访， 为什么一次次躲起来， 为什么感觉到不安， 为什么觉得自己会被评判， 为什么不抓紧那些善意的声音而要去关注可能存在的恶意。 ……
这些问题，哪怕在我自己作为来访去咨询时，都从来没有去面对过。
仿佛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懂得这些。
担心面对这些问题时，所有的体面和坚强都会粉碎。
粉碎之后怎么办呢？
但我今天，很快就决定了，要写出来。
它就是一瞬间的事，就这么一个念头，一个画面，然后我打开文档，写下来——发现它就是那么一句短短的话，几十个字。
这个画面出现在今天早上的朋辈督导中。
我谈到自己寻找来访的困难，其中一个原因是我做的是语音咨询，这一点在很多同行看来是容易被质疑的，因为仅靠语音会丢失很多信息，无法靠面部表情、身体语言来判断来访的一些情绪变化。
我的朋辈督导 Y，几乎没有犹豫地说：首先你做的是性咨询，语音咨询对于很多来访来说，是一种隐私保护……
她一口气说出了四点，为我只做语音咨询辩护。
在那一刻，我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画面：我要在公众号里真实地写出来，“我之所以只做语音咨询，首先是一种自我保护，因为我的外貌焦虑，让我无法直面来访”。
事实上，外貌焦虑对我的影响不只是是否能够作为一个网络博主露面，在线下社交时，我也很少能直面别人——哪怕是我非常亲近的人和朋友，面对面说话也让我感到十分焦虑。
这让我形成了习惯，即使在线视频，我也很少能长时间地去关注对方的表情、直视对方的眼睛，而是会更多去聆听对方说话的声音、节奏、语气，包括停顿——我是一个听觉型的交流者，而不是视觉型的。
所以，只能语音而不是视频、面对面，真的影响我在咨询中全然地与来访在一起吗？我自己的答案是，并不。
但也许我的来访的感受对于这个问题更有权威性。如果来访们看到这里，可以私信告诉我你的感觉。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努力了那么久都无法“出柜”，却在听到Y为我辩护时，仅用0.1秒钟就决定写下今天这篇独白？
因为，我在她那里感觉到了安全。一种我习惯在躲藏中寻找的安全感。
在她面前，在她全然为我考虑、为我辩护、为我着想的那些话里，找到了即使暴露在外，也能够拥有的安全感。
写到这里，我像吐出了一团棉花，感到平静。一种极致喜悦后会有的平静。
这是我的故事，一个与外貌焦虑相处多年，尝试摆脱这个诅咒往前走的故事。
相信它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故事。
每个人身上都有这样一道疤痕，让我们以为自己是人群中的少数——也许是身高、体重，也许是口音、出身，也许是某一次失败时听到的一句评判，也许是求而不得因此种下的自我怀疑，也许是中年发福或者秃顶，也许是年龄增加必然到来的各种变化，也许是某一天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同性……
我们有无数个理由，为自己的“缺陷”、“不足”感觉到羞耻和不安，但在我的故事里，最害怕的不是这种不安，而是它无处交流，于是渐渐觉得无人能懂自己。
**我逃避了很久，好像就是在等待一个真正感到安全的时刻，让我终于可以不再逃跑。
它就在人与人的关系中，而不在我原本规划的，独自准备好一切的某一天。
——也许一个人的完整，本身就不在于她自己，而在于她能够从人与人之间获得的彼此看见、彼此支持。**
如果你在我的故事里也看到自己， 如果你也在寻找理解、支持和陪伴， 欢迎来和我相遇。
为了方便你认识我——
我是鸟鸟， 做了10年以上的性与性别教育播客主播， 从2018年开始陪伴来访做 性咨询。
一路走来，我的学习和实践包括—— 非暴力沟通、性教育、性心理学、性咨询、欲望彩虹戏剧方法 等培训（累计300+小时） 2023年系统学习心理咨询助人技术 2024年系统学习性叙事治疗 已累计超过850小时咨询时长
我提供的是 在线的语音咨询。 因为我更擅长“听”的能力。声音的节奏、停顿、呼吸的细微变化，往往能透露出比表情更真实的心绪。 这让我相信，语音咨询并不比面对面少什么，反而能给来访更多的隐私感与安全感。
我常常陪伴的议题包括—— 个人多元的性探索 多元的情欲关系，包括开放式关系等 性少数自我认同 心理性的性冷淡
如果这些议题也是你的困扰，或者你正在面对性和亲密关系的挑战，欢迎来找我。
也许我们能在彼此的故事里，找到真实和勇气。
目前的咨询价格——
单次：600/次，60分钟。 长程的情欲私教：500/次，60分钟 每周提供5个公益咨询名额，300/次，60分钟。 因为有1个公益咨询转为长程咨询，所以目前每周还有4个公益名额。
请至少提前3天预约时间。
我的微信是：thanksecho，请你备注“咨询”，方便识别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