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旅? | 荒木经惟和他镜头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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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一生中,镜头下拍摄了无数的女人,摄影作品里的女人展露着裸露、女性的生殖器,在旁人眼中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老头,他毫不掩饰他对女人的这种“欲望”,这种欲望不是情欲,不是占有欲,对他来说只是摄影,他很享受这一切,也给他的生活带来乐趣,他就是荒木经惟。

先来看看他的几幅作品吧

(捆绑Play;眼神在诉说着什么)

(左侧哭泣的女人是荒木最令人动容的作品之一)

从大众的眼光和一些艺术家初看他的作品,都会觉得粗俗、是充满欲望的,如果用艺术这个词用来称赞他的作品,你或许都会觉得是一种污蔑。荒木作品出镜率最高的就是被绳子捆绑的女人,据说起源于日本武术的一种。“绑住女性的身体从而释放他们的灵魂”,这是荒木经惟对这种艺术有特别的解释。

他镜头下的女体就这样被捆绑着,悬挂在半空中,肉体在捆绑下好像格外性感。表面上看是痛苦和快感的并存,而更深层次的,她们仿佛是日本严苛社会秩序的一个隐喻。而悬挂的这个状态又有另外一个隐喻,它意味着时空上的阻隔,意味着欲望与现实,意味着生与死

我们不妨看看他和他妻子阳子的故事,方许你会看到他缘会拍摄这些摄影作品以及和妻子相处另一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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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经惟和阳子

阳子生于1947年战后的日本,那时候正是日本的婴儿潮时期。阳子在21岁的时候在电通株式会社认识了比她大7岁的荒木经惟。那时候阳子是公司的一名职员,荒木是公司的一位不起眼的摄影师。在电通公司工作时期,荒木经惟办过个人展览,获过摄影大奖,那时就是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1971年二人成婚,在婚后不久,荒木经惟辞去了电通的工作,辞去工作的荒木没有收入的来源,只能暂时依靠阳子的工资度日,这也让旁人对荒木指指点点。

荒木很喜欢拍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阳子也成了他最好的拍摄对象。在新婚旅行期间,荒木在阳子的默许下,完成了他个人第一个“私摄影作品”,其中拍摄了许许多多阳子半裸、裸身的照片,其中也不乏荒木和阳子翻雨覆雨的大尺度照片。1972年前后,荒木经惟正式出版了自己新婚蜜月期间的摄影作品《感伤之旅》。在当时这部摄影作品,社会也是一时轰动,如此有违风气的行为,放到现代社会也是惊天动地,更何况是197X年的日本。(在那个时期,因为日本经济不景气,社会是比较压抑的,这个时期出现了这样的摄影集,是极为震惊和错愕的)。不过也得益于这部作品,我们能看到荒木和阳子年轻时的样子。

我们也许会好奇,为什么新婚蜜月旅行拍摄的素材,取名会以”感伤之旅”作为名字?荒木在这之后很久的采访中说道,“感觉好象要穿越冥河一样,我们的蜜月是一次死亡之旅”。摄影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死亡之旅,不到死亡的时刻自己不会停止按快门。荒木从生活中寻找灵感,在关于阳子的作品中无非应验了,情欲是一种挣扎,生命是一种即逝。在情欲之中,他试图找到模特最真实的姿态并在过程中找寻活着的真实感。,

荒木经惟快门下的阳子小姐

阳子躺在小船上睡着了;餐前的拍摄

火车上侧倚着的阳子;疲惫地盯着镜头

婚纱照时的两人;安静唯美的阳子

重点说下这两张照片,这只小猫叫奇洛,它是阳子从外面带回来的,起初荒木经惟很讨厌它,觉得猫狗都是臭臭的。不过在一段日子的相处中,他渐渐觉得这只小猫很好玩,它会在你面前龇牙咧嘴的、翻来覆去、原地兜圈子。仿佛与生就具有媚态一般。从此,荒木、阳子、奇诺组成了像是一家三口的生活。在后来,奇洛也是荒木故事中不可缺少的一个角色一样陪伴着他直到奇洛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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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的爱情生活

下文是摘选阳子所撰的《我的爱情故事》一书中“爱的温泉消毒”选段,来看看阳子笔下,她和丈夫的生活是怎样的,阳子又对荒木工作持什么态度。

那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吧。丈夫因某杂志社的工作关系,曾到美国、墨西哥、巴西周游了一圈。工作的内容自然是拍照。不过,这次拍摄的对象是各国的妓女。但又不只是拍摄她们,而是拍摄他和她们在一起睡过之后的照片,可以说这是荒木经惟大尺度写真的海外版。

对于丈夫去美国拍摄照片,阳子知道荒木会看到他们躶体的样子,可能回会他们发生某些关系。此刻她的内心是纠结万分的,既觉得怒火中烧,怎么能容忍他做这样的事情,又有一些好奇,好奇荒木给自己讲那些女人的故事,关于好奇这一点阳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这样的心态和荒木随性编辑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荒木去美国拍摄。

(荒木拍摄的模特俯卧马路)

抵达美国之后,荒木经惟从贝弗利山的宾馆、伊帕内马海岸等地给我寄来明信片。当然,女人一事只字未提。只写了一些在宾馆的游泳池畔喝着冰镇的银子弹啦,在海岸边胡乱涂抹上厚厚的擦身油啦,诸如之类的事。明信片里只字未提女人的地方,反倒让人感觉弥漫着一股女人的气息。一个月之后,他回到家后,我问他,“喂,怎么样?那些女人们?”

荒木说道,“喂,还是很够呛吧?日程安排得那么紧。”我旁敲侧击,他终于开口,开始一点一点地回答我的问题了。“嗯,是呀。日程很紧,一到就要马上做。可时差都还没有倒过来。”他开始说出一些事实,而非令我一知半解的话来。这样一来,我的好奇心油然而生,战胜了嫉妒心,这是我惯有的毛病。

我问到他“和外国女人做,感觉怎么样?”我甚至问出了身为人妻不该问的问题。“是这样的,性嘛,还是需要有语言交流的,不是说只要做了就很好的。”“毕竟是工作嘛,很够呛的,不可能有什么愉快的。”他一个劲儿地说着。此时如此流利地说着这些话的他,如前所述,是在演戏。

但是我想,这种表演难道不也是一种温柔体贴的体现吗?如果没有一颗为对方着想的心,也就不会去表演了。可能就会像个木头人一样,只会说出不顾及别人感受的实话。我不需要木头人。

丈夫回国后,过了一周左右,我俩出发去箱根泡温泉。“嘿,用温泉把那里消消毒!”

在位于箱根宫之下的温泉旅馆里,紧靠河边有一露天浴池。该浴池是男女分开使用的。到了深夜,当确定不会再有人来了之后,我俩便一起来到男浴池。

(刚才他说消毒什么的,我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荒木酒店私摄)

我浸泡在令人身心愉快的浴池里,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虽说是工作,但如果他的良心没有受到一丝谴责的话,那他的神经和爱情就值得怀疑了。有这样一句话 :“爱情不是越用越少的东西”可正因为是不会减少的东西,我反倒感到害怕。如果是能清楚地看得见的东西的话,我倒放心了。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丈夫的那里。

“哎呀,都磨得这么小了。是不是使用过度了?”

像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就好了。无论怎样面对现实,我却深陷妄想的旋涡,一味地想着那些无用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染上病什么的错事他是不会去做的吧。为什么我会有如此乐观潇洒的好脾气呢?如果遇到悲观的,而且又较真的妻子,那可就不得了了,可能会在内心深处牢牢地忌恨一辈子吧。

我胡思乱想的这些事情,他知不知道呢?只见他迅速靠近我,用毛巾为我搓起背来。嗯,心情真是舒畅极了。冷飕飕的河风拂面吹来,顿感神清气爽。身体扑哧一下浸入温泉中,啊,太爽了,真是至高的享受。而且,一想到这个露天浴池里只有我俩时,我顿时有一种身心毫无约束、自由开放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危险,因为它会成为我采取大胆行动的诱因。在露天浴池里,他温柔地抚摸着我那因温泉的浸泡而变得光滑细腻的肩、大腿和腹部周围。

在感到愉快舒畅的同时又提心吊胆的我,没有比这更忐忑不安的了。但是,不肯就此罢休的是我的丈夫。“只消毒我的还不行,你的也一起来消消毒吧。”他这样说着。一阵忙乱之后,我们相拥着,在温泉里做起爱来。啊,真恐怖。“好了,这样两个人都消了毒了。放心了。”

放什么心?我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真是可笑之极。如果跟朋友们说起这件事,他们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稍微想象一下,我就忍俊不禁。“我们俩一起在温泉里消了消毒。”如果我这样说的话,几乎每个人都会惊讶不已吧,也许连我们的人格都会被他们怀疑了吧。

即便如此,能用如此破天荒的做法进行爱情保卫战的我们,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行,不是吗?我不禁自鸣得意起来。多亏了这次温泉消毒,我心中对他这次“嫖妓之旅”的疙瘩解开了。如果他是更实际地进行解释或辩解的话,也许我心里会更加别扭,心中的怨气愈积愈深。以致无法回到从前,心也渐渐远离对方,最终导致感情破裂,两人都陷入悲哀之中,还好没有走到这一步,真是万幸!

方许你能从阳子的撰写中,看出她对待丈夫的工作,对待生活,处理两人的感情从他的内心自述中,看出一些端倪,这个答案暂时留存在你的脑中吧。

然而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1989年5月5日,阳子抱着奇洛,拍下了她在阳台最后一张照片,那时候阳子已被确诊患上了癌症。

阳子住院后,荒木和奇洛开始了相依为命的日子。荒木在《东京日和》中写道:“今天是星期日,我在边上晒日光浴,边眺望秋日变化多端的云彩.....若是往日此时,阳子一定泡好了茶,端到阳台上来了。"说起来奇洛去哪里了喵?过去我从未孤身一人度日,不知一个人是如此寂寞的滋味""奇洛,要是妈妈早点儿回来就好了,对吧?”

然而噩耗不断,1990年1月初,阳子因病离世。荒木此时已不再像之前那番桀骜不驯,终日沉浸在市区阳子的悲痛中。

(荒木与阳子遗像的合照)

荒木曾多次说过,“阳子啊! 是我今生的女神。”

在阳子去世后,荒木也没有兴趣再拍摄女人,天空、植物、奇洛、包括阳子的一些遗物成为了他镜头下的常客

(荒木拍摄的天空)

(荒木镜头下的花朵)

《东京日和》一书中荒木有很多对阳子的怀念,选择5句话让人感触最深刻的。

1、阳子,不知道是不是还记得,那天清晨在雨中,我们在石头钢琴上一起弹奏那首《土耳其进行曲》。(书籍改编的同名电影《东京日和》中岛津与阳子在雨中弹奏曲子的照片,令我很是感动,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2、阳子,你曾经离开我三天,那三天我在想你会不会永远的走掉,不再回来。如今,你已经离开了两年半。有一晚,你躺在榻榻米上,背对着我。

3、阳子,像你说的,七月九日就会到来。每一年都有这样一天。我们踢着一支啤酒罐回家的晚上,我看到你脸上的微笑。只是来不及按下快门,那一刻已经过去了。

4、阳子,我记得,你一直在笑,就坐在我的面前的船头。

5、阳子,我以为你一直都会在我身边。

如果说荒木经惟的摄影作品,让他饱受争议,那或许是他理解中的艺术,是比较极端的,在多数人看来是很难被理解的,而且他的个性也比较张扬的。但是他与阳子之间的感情又让她变得温顺。这样一个游走在两个对立面的人,真的是很难让人琢磨的人。

在拍摄与女人相关的作品,荒木有时候模特走得很近,这种近的界限,甚至有时候会超越亲密,我们不去界定他是否已经逾越了摄影师和模特之间的界限。或许他这种行为是对欲望艺术的理解,亦或是触摸模特的肉体感受其内心的情感。或许只有荒木经惟自己知道其中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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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记

在很多时候,性的吸引力都无法转化为爱情。而且这一点往往是在一开始就注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常说,找到一个"对的人"是如此困难的事情。